钟睒睒的“傲慢与偏见”

文章内容根据网络内容整理形成

最近，钟睒睒关于绿瓶水不适合长期饮用的言论，在网上引起了一番新的热议，让刚平静不久的包装饮用水竞争，再次掀起一阵波澜，同时，其对于企业家直播带货的等系列看法，也引起了一些企业家和广大网友的关注探讨。

这篇文章带大家一起梳理下关于钟睒睒与纯净水的故事。

▪️“绿瓶水是一气之下生产的，不希望整个家庭长期喝纯净水”

据多家媒体报道，11月19日，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在江西赣州的交流会上公开发声，回应包括网络直播、做绿瓶水、农业发展等问题。
谈及农夫山泉恢复生产绿瓶水（纯净水），钟睒睒说：

“说句老实话，那个时候是一气之下，但我仍然不希望大家去喝绿瓶水，我要告诉人家红瓶水（天然水）就是值这个钱，绿瓶水就是不值钱，也不适合长期饮用”
“不希望整个家庭长期地、从早到晚地喝，如果暂时口渴，买一两瓶没问题”
“我要求电商平台不能超过销售的5%，为了这个阿里巴巴都来找我，但是我说，我们的（销售渠道）主要就在小店，每天那么多快递、外卖小哥在社会挣扎，为什么要和他们争？”

此番言论一出，立刻引起网友关于农夫山泉绿瓶水是否影响健康问题的审视，毕竟没有哪家企业老板会不推荐用户购买自家产品的。

▪️实名举报绿瓶水

不出意外，科普博主项栋梁11月22日发帖表示，已向杭州市西湖区市监局实名举报农夫山泉饮用纯净水（绿瓶）涉嫌危害公众健康，项栋梁称：

鉴于钟睒睒为农夫山泉公司实际控制人，合理推断其主导了公司绿瓶纯净水的生产与质量控制，充分了解该产品的生产内幕。现公司实控人出面自证其绿瓶纯净水产品不适宜长期饮用，会影响公众健康，有理由相信该产品在生产质量与食品安全方面存在危害公众健康的问题。
同时，农夫山泉绿瓶水产品在包装上并未对相关安全问题作出健康警示，明知不适宜长期饮用却没有采取任何限购措施，存在放任产品危害公共安全的主观故意。恳请市监部门从快从严调查处理，保障消费者身体健康，维护饮用水行业声誉。
这个举报的论据可能也代表了很多网友想表达的想法。

▪️“友商”娃哈哈

钟睒睒对于纯净水不适合长期饮用的表态，可能不仅会让用户质疑饮用农夫山泉绿瓶水是否会带来健康问题，也可能会让用户连带质疑饮用其他品牌纯净水是否会带来健康问题。

• 对于钟睒睒的言论，娃哈哈的工作人员表示：“水只要干净卫生就可以了，光靠喝水去补充人体所需矿物质是远远不够的，补充矿物质或者其他营养是要靠食物的。”

• 娃哈哈桶装水工作人员回应称，娃哈哈的纯净水都是按照国家瓶装饮用纯净水标准生产的，“国家制定纯净水标准的时候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了，如果您说的（长期饮用出问题）这个问题存在，那就不会有这个标准了”。

• 另据北京商报报道，娃哈哈官方旗舰店客服表示，“娃哈哈纯净水各项指标符合GB19298-2014《食品安全国家标准包装饮用水》和GB17323-1998《瓶装饮用纯净水》等相关国标的具体要求”。

• 娃哈哈客服还表示，“经权威检测机构检测，娃哈哈纯净水样本检测结果显示相关数据达到了实验室用水级别，电导率是≤10μS/cm，离子含量很低，适用于对离子要求很高的实验”。

关于饮用水的争论，似乎总会将这两个“欢喜冤家”关联起来。今年2月，娃哈哈创始人宗庆后离世，之后，关于娃哈哈与钟睒睒的各种新闻及热议一度占据各种热点头条。

时间回到今年2月25日，娃哈哈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宗庆后因病去世，无数市民、企业家及娃哈哈员工纷纷向这位传奇企业家表示哀悼和敬意，网友们还通过购买娃哈哈产品来表达支持。一时间，消费者纷纷涌进线下门店、线上店铺及直播间，疯狂抢购娃哈哈的产品。

与此同时，同处饮品赛道的农夫山泉及背后掌舵者钟睒睒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当时钟睒睒献上挽联，上述“沉痛悼念宗庆后同志”九个大字，不少人认为其态度过于敷衍，舆论由此发酵。

有文章评论钟睒睒“忘恩负义”，并提及钟睒睒曾经将娃哈哈产品“冲货”，将宗庆后与钟睒睒之间的往事比喻为“农夫与蛇”，提及农夫山泉上市前进行大额分红、不缺资金却仍从股市融资的等事。

面对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质疑，钟睒睒在宗庆后“头七”后的第一天，于农夫山泉公众号发布文章《钟睒睒：我与宗老二三事》。文中提到，他1988年辞去《浙江日报》记者工作下海经商，1990年前后在海南开始做窗帘生意，并逐渐将业务扩展至北京，给钟睒睒带来了第一桶金的是布匹生意，而并非网上传言的来自于娃哈哈。

到了1991年，通过前同事的介绍，钟睒睒到娃哈哈总部拜访宗庆后，宗老提议钟睒睒在广西、海南成立娃哈哈办事处，销售娃哈哈儿童营养口服液。钟睒睒欣然应允，却因当地消费需求达不到预期，导致他跑遍市场却难以将产品销售出去。之后，有几个商贸公司到海南问钟睒睒进货，他才得以将进货出清。

在此后的许多年里，宗钟两位大佬同为饮品行业巨头，商业上不免多番竞争，从市场延伸到了产品，品牌，渠道，价格，广告，公益等各个领域。争夺最激烈时，甚至在同为雅典奥运会赞助商的期间对打，引起了奥运会组织者和观众的不满。2021年宗馥莉上台，邀请钟睒睒参加新品发布会，双方才算握手言和。

▪️生产绿瓶水的自相矛盾

在宗老离世两个月后，农夫山泉出人意料地推出了绿色瓶盖与包装的纯净水，定价低至9.9元12瓶。

今年8月，钟睒睒在央视《对话》节目中首次回应，他表示推出纯净水是为了回应“农夫山泉有点甜”的争议，“把选择权还给消费者”，消费者可以根据需求选择：“要有点甜，喝味道就选绿瓶纯净水；想健康就喝红瓶天然水。”

仅仅三个月后，11月19日，钟睒睒在江西赣州的一场交流会上改口称，推出纯净水是“意气之举”。令人困惑的是，他表示“仍然不希望消费者去喝绿瓶水”，并强调“希望消费者偶尔喝一瓶，不希望整个家庭长期饮用”。
言论一出，长期关注农夫山泉的投资者认为，这种表态前后矛盾，引发了多重争议。

从产品定位来看，2024年半年报中，农夫山泉称绿瓶纯净水“来自优质天然水源”，与钟睒睒不建议长期饮用的说法相悖。

从市场策略的角度看，钟睒睒称推出“小绿瓶”是“非常克制”的行为，但实际市场操作却显示了强烈攻势。从产品仅有550mL单一规格，到铺满货架的覆盖率，再到超低价促销，消费者质疑其所谓“偶尔饮用”的初衷是否成立。

在价格策略方面，钟睒睒明确表示反对低价竞争，且提到“拼多多这种低价导向劣币驱逐良币”，但绿瓶水的定价却低于市场主要竞品。一方面，钟睒睒指责低价竞争破坏行业生态；另一方面，农夫山泉以超低价格切入纯净水市场。

部分投资者认为，农夫山泉此举是通过低价纯净水打入市场，同时借助差异化定价强化其天然水的高端定位。

但消费者对这种策略表示困惑。“之前的绿瓶水还可以说是为了转移矛盾和舆论，现在钟睒睒自己都看不上绿瓶，这就把绿瓶存在的意义全然否了。”钟睒睒对绿瓶水的否定，令投资者和消费者感到诧异，“如果钟老板自己都不认可纯净水的长期饮用价值，那为什么要推出并打价格战?这种‘自我否定’的逻辑让绿瓶水定位更加模糊。”
还有消费者再次指出其营销逻辑的漏洞，“谁光喝水不吃饭，还缺那点矿物质”，质疑农夫山泉此前将天然水与健康画等号的营销策略。

钟睒睒此次针对绿瓶水的发言存在前后矛盾，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消费者对农夫山泉品牌定位的认同。其“甜味”和“健康”的差异化营销意图明确，但实际操作中的价格策略和产品宣传，已模糊了品牌核心价值。

钟睒睒曾多次表示，农夫山泉的初心是“为消费者提供更健康的饮水选择”，但从市场反应看，这一初心在绿瓶水的推出中，似乎变得不再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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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钟睒睒：我与宗老二三事》

今天，是宗老“头七”后的第一天。宗老一直是我尊敬的企业家。他与我亦师亦友，当然，也互为竞争对手。前些时日得知宗老病重，我立即托人请求探望，但彼时宗老已不便见客，憾未能成行。宗老逝世后，我前往灵堂叩拜吊唁、敬献花圈，并对宗老的家人表示慰问。

宗老生前痛恨网络暴力。未曾想，借宗老离世，网络上却出现了大量对我个人及农夫山泉的诋毁，这绝非宗老所乐见。作为被意外卷入事件漩涡的当事人，我有必要借与宗老生前几件值得追忆的往事，做一个澄清。

我于1988年2月正式辞去《浙江日报》记者工作，下海经商。我办过报纸、种过蘑菇都没成功。但在海南创业期间，我发现1990年前后海南房地产刚刚兴起，而海南没有窗帘布加工的能力。于是，我就在海南成立了大成窗帘公司，将杭州生产的窗帘布运到海南销售，并逐渐将窗帘业务发展到北京的王府井、燕莎百货。所以，布匹生意才是我创业所得的第一桶金，而非网上传言“第一笔创业收入来自于娃哈哈”。

1991年，经前同事介绍，我有幸去杭州清泰街娃哈哈总部拜会宗老，为表尊敬，我特地挑选了两本书作为给宗老的见面礼，我记得一本是《增长的极限》、另一本是《Z理论》。之后宗老邀我一起去看他刚收购的罐头厂，那是一个2200多人的国营大厂。我看到专业的罐头生产设备都闲置着，遂想起当时东南亚一些地区流行的八宝粥罐头，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宗老。后，我托表兄从新加坡带回六罐当地的八宝粥产品，并送达至宗老家中。

宗老很高兴，觉得我的这个建议有市场，后投入研发并研制生产了大家非常熟知的娃哈哈营养八宝粥，并提议我在广西、海南成立娃哈哈办事处销售娃哈哈儿童营养口服液。我欣然应允。无奈，当时海南、广西市场消费需求并没有达到预期，我跑遍市场却难以将产品销出去。之后，有几个商贸公司到海南问我进货，我才得以将进货出清。后来，我了解到，儿童营养口服液这个产品在广东是有市场的。

很多年后，在一次农夫山泉的销售会议上，我开玩笑说：当年我们在海南没卖出去的娃哈哈，估计是被卖去了广东，如果放到现在就要被认定为冲货了。没想到当时随口的一句戏言，现在竟成了我“忘恩负义”的罪状。我从未在娃哈哈领薪、更谈不上因冲货被开除。

在市场经济发展的初期，各类管理都十分粗放，渠道管理、冲货这些现代销售理念在当时根本无从谈起。以现在的眼光去看待当年的问题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2000年后，关于天然水与纯净水之争沸沸扬扬，作为该场争端的两位“主角”，娃哈哈与农夫山泉在纷争中阐明了各自立场、产品主张，后续也均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此后，我们双方互有诉讼，但最终宗老与我在当时杭州市主要领导的见证下握手言和。时至今日，我仍然坚持认为，水中的矿物元素对人体健康是至关重要的，这也是我坚持生产天然水的原因。但，我对宗老企业家精神的尊敬，却从没有动摇过。我在各个场合始终表示，宗老是我尊重的企业家代表。

以上与宗老的二三事，在今天想来，既是值得追思的小故事，更是一笔不小的精神财富。也希望广大网民们表达对宗老追思的同时，勿被个别自媒体或大V们带了节奏。无论娃哈哈或农夫山泉，始终坚持的都是同一件事：为老百姓生产好的产品。

再次表达对宗老的思念！

钟睒睒
2024年3月3日
于杭州

参考资料

[1]. 钟睒睒炮轰张一鸣：首富之争背后的舆论责任与平台之困，https://news.qq.com/rain/a/20241122A02TXH00
[2]. 公开“贬低”纯净水，钟睒睒言论引发博主举报，https://news.qq.com/rain/a/20241125A05W6Y00
[3]. 农夫山泉钟睒睒：不建议长期喝绿瓶水，https://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9404692
[4]. “敢怒敢言”的钟睒睒回来了，释放重大信号，https://news.qq.com/rain/a/20241126A08JOZ00
[5]. 农夫山泉钟睒睒的傲慢与偏见，https://finance.sina.com.cn/roll/2024-11-21/doc-incwuxcn7071348.shtml
[6]. 钟睒睒泣告：“我被网暴累及母亲，万分悲痛”；知情者：很突然，他没见到最后一面，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6678709
[7]. 首富钟睒睒，和互联网相看两厌 | DoNews观察，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9425210
[8]. 为何推出绿瓶农夫山泉？钟睒睒两次回应自相矛盾，https://news.qq.com/rain/a/20241120A0A5MG00
[9]. 娃哈哈、农夫山泉风波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6601783